害S皇帝後，我找攝政王討賞。

 

他摸著我的狐狸尾巴，誇我做得好極了。

 

就在我以為被封為妃時，他將我綁上誅妖臺。

 

「此九尾白狐紅顏禍水，害S先帝，人人得而誅之！

 

「我就替天道，斬了這妖孽！」

 

話起刀落，我魂飛魄散。

 

白狐一族也屍橫遍野，哀號不絕。

 

重生後我才知道，自始至終，我不過是謝妄手中的一把刀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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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借我之手S了當朝天子，然後鳩佔鵲巢。

 

我氣得豎起九條尾巴。

 

騙我感情可以，騙完了想全身而退？

 

這可不行。

 

1

 

地牢裡，我被謝妄打得皮開肉綻，渾身鮮血淋漓。

 

看著昔日的心上人對我下狠手，我流下滴滴血淚：

 

「謝妄！你怎可這般騙我？

 

「竟然還要滅我全族？你好狠——」

 

下一秒，我的舌頭被謝妄活生生拔掉。

 

口中的鮮血噴濺在他的胸前，我痛得幾乎昏S過去。

 

他明黃的龍紋宮裝告訴我。

 

如今的他，是尊貴的新天子，而非昔日籍籍無名的皇子。

 

望著被我弄髒的衣衫，他嫌棄看了一眼，拿起錦帕擦得幹幹淨淨。

 

那雙美豔魅惑的桃花眼，再不復昔日柔情。

 

取而代之的，是冷漠至極的憎惡。

 

他微微俯下身，對我露出一個溫柔的假笑。

 

下一秒，寬大粗粝的手掐緊我的脖子。

 

我被鮮血嗆得無法呼吸，怎麼也想不明白。

 

明明之前和我唇齒相依，發誓娶我的男兒。

 

今日，卻打算親手要了我的性命。

 

許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，他冷笑一聲，捏緊我的下巴：

 

「人妖殊途，你真以為我會愛上一隻狐狸？

 

「想當初，我的母妃就因為被人造謠，說她是吸人精元的狐狸精，這才被父皇厭棄。

 

「也因為這個，我被父皇冷落了十多年，皇位也落到我那個皇兄身上。

 

「你可知，我有多惡心你們這些精怪？

 

「不過還得謝謝你，盤算這麼多年，天下終於是我的了。

 

「天道說我是天選之子，果然沒騙我。」

 

我垂下頭，氣息越來越弱。

 

是了，謝妄整日在我耳邊念叨天道。

 

他夜夜做夢，說天道選擇了他，上天選他做下一任新帝。

 

原本他可以做一個闲散的王爺。

 

可因為這個夢，他決定拼一把。

 

如今他竟然真的成功了。

 

言罷，他看向旁邊的道士，對他點了點頭。

 

身穿太極八卦道袍的術士振振有詞：

 

「急急如律令！收！」

 

我的魂魄被禁錮在體內，動彈不得。

 

謝妄冷冷地看了我一眼，抽出道士手中的天斧，將我活生生劈開。

 

好不容易修行了千年的精魄元神，被天斧一下擊碎。

 

我瞬間灰飛煙滅，永世不得遁入輪回。

 

魂飛魄滅彌留之際，我聽到獵獵風中，狐族慘叫聲不絕於耳。

 

還是謝妄。

 

就像他說的，他恨極了我們這些精怪，要將我們盡數鏟除。

 

在他的授意下，術士施展起了法術。

 

三昧真火配著陣法，白狐子孫屍橫遍野，風中全是燒焦的狐狸味兒。

 

「不！謝妄，你不可斷我狐族一脈！」

 

「我求你——」

 

怒吼還未發出，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
 

身體被打橫抱起，伴著焦急的問候：

 

「傻孩子，你怎能如此糊塗？

 

「你若是去了，爹爹怎麼辦？」

 

我大聲驚呼，瞬間睜開雙眼。

 

隨即猛然坐起，趕緊摸我的臉。

 

太好了，囫囵的！

 

我這是，重生了？！

 

2

 

記憶中，狐族子孫葬身火海，不絕於耳的慘叫聲還歷歷在目。

 

而此時此刻，我身處蘇府，依然是那個美豔絕倫的蘇家嫡女。

 

仿佛剛才發生在誅妖臺上的，是一場夢境。

 

不！

 

那斷頭劈魂的痛，慘遭背叛的心碎，絕對是真的。

 

一頭銀發的蘇丞相看著我，滿臉擔憂：

 

「好女兒，你糊塗啊！就算再不想入宮為妃，為何要做出自缢這樣的傻事？

 

「嘴裡還念叨著什麼狐族，這是怎麼了？

 

「若不是身邊下人拼S攔下你，隻怕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。」

 

聽了他的話，我趕緊抓起床邊梳妝桌的銅鏡。

 

銅鏡裡，是我再熟悉不過的那張臉。

 

紅顏禍水蘇婉兒。

 

看著這張臉，我陷入沉思。

 

世人都道，蘇丞相之女蘇婉兒，傾城傾國。

 

一顰一笑間，或風情萬種，或千嬌百媚。

 

一雙秋水潋滟的眸子，驚了鴻雁，碎了流波。

 

可他們不知道，真的蘇婉兒，早就S了。

 

現在的她，其實是一隻小白狐。

 

一年前，我剛幻化成人身，溜到京中的春日宴上。

 

不識人事的我誤喝了太多烈酒，在桃花林現出原形，躲在草叢呼呼大睡。

 

是謝妄發現了我。

 

萬幸的是，桃花林有些偏僻。

 

除了他，沒人看到我。

 

見我能幻化成人，他將我帶回府上。

 

得知我最愛吃小白兔，他在自己的宮苑喂了很多小白兔。

 

每天晚上，他親自烤兔肉給我吃。

 

見我喜歡裙衫釵環，他更是日日給我帶漂亮的華服珠寶。

 

在他的照料下，我的日子很舒服。

 

每天的生活就是吃兔肉，穿各種各樣的衣裙。

 

那日晚上，他要抱著我一起睡。

 

我羞紅了臉。

 

他摸著我毛茸茸的尾巴，不以為意：

 

「我喜歡你，不可以嗎？」

 

小小的狐狸不懂什麼情愛，隻知道聽了他的話，臉紅得不像話。

 

我鑽進他的懷裡，將頭埋在他火熱的胸膛，又香又甜地睡去。

 

我喜歡鑽進他的懷裡睡覺。

 

謝妄生的一張好面容。

 

每每看向我時，那雙波光潋滟的桃花眼，總能讓我生出一抹紅暈。

 

撲通，撲通，撲通。

 

他輕輕吻上我時，我聽到自己的心跳聲。

 

第一次做人的我篤定，這就是愛。

 

命運的轉折發生在三月後。

 

那晚是滿月，謝妄身穿一襲青衫，喝著桂花酒。

 

鬱鬱寡歡的模樣，嚇了我一跳。

 

我變成人形，奪過他的酒壺，鑽進他的懷裡。

 

「阿妄你壞，你明明說過喝酒傷身，卻還是做壞事！」

 

聽著我的嬌嗔，他突然吻了上來。

 

酒壺掉在地上，我慌得手足無措。

 

鋪天蓋地的吻落下後，他突然落起淚來。

 

我嚇得也跟著哭，難道他要S了？

 

我剛準備說，我是九尾白狐。

 

一條尾巴可以救一條性命，讓他不要怕。

 

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，他便讓我幫他一個忙。

 

他想讓我入宮。

 

入宮，做皇上的女人。

 

我皺了皺眉，沒有聽懂。

 

「做皇上的女人？那我還可以和你一起睡覺嗎？」

 

他眼睛紅紅的，沙啞的聲音依然很好聽：

 

「暫時不可以，但你幫我一個忙，以後就可以整晚和我一起睡。」

 

我低下頭，有些不願意：

 

「可我不想離開你。」

 

「晚上沒有阿妄，我睡不著的呀！」

 

他突然發了狂，將桌上的酒杯砸得稀爛：

 

「你是不是不愛我？

 

「為什麼你們所有人都不愛我？

 

「你這樣，父皇也這樣。他將所有的愛都給我的皇兄。可那個位置明明應該是我的，我的！」

 

聽著他的吼聲，我害怕了。

 

看我瑟瑟發抖躲在他懷裡，他摸著我的尾巴，恢復了往日的溫柔：

 

「愛一個人，就應該讓他快樂，不是嗎？

 

「你看我愛你，我給你烤兔肉，給你買漂亮的衣服，晚上哄你睡覺。

 

「你若是愛我，你也應該幫我做一些事情呀！

 

「隻要你幫了我，你就是我的王妃，我們生很多小狐狸好不好？」

 

看著那雙紅紅的眸子，我舔了舔他的手，用力點了點頭。

 

我愛他。

 

我信他。

 

所以我入宮了。

 

大事已成後，我歡天喜地撲到他的懷裡。

 

可等待我的，是無休止的羞辱折磨，直至被他活生生劈成兩半。

 

再度回過神來，我已然滿臉是淚。

 

算算日子，明天就是我入宮的日子。

 

謝妄啊謝妄，借刀S人的計策確實很好。

 

可惜重活一世，我也學會工於心計了。

 

3

 

勤政殿。

 

眼前的天子謝璟威武高大，一雙幽邃暗黑的眸子，不怒自威。

 

歷經斷頭劈魂，狐族覆沒的滔天之恨。

 

再次面對眼前的謝璟，我低下頭不敢看他。

 

上一世入宮後，我如願成了紅顏禍水，禍國殃民的妖妃。

 

憑借蘇婉兒絕色美人的肉身，和狐族媚術，把他迷的五迷三道。

 

天子在我的蠱惑下，愈發殘酷暴虐。

 

他廢皇後，S親子，封謝妄為攝政王。

 

為博我一笑，建摘星樓和鹿臺，日日酒池肉林。

 

見天怒人怨，時機已到。

 

謝妄借著「清君側」的名義帶兵入宮，逼得皇上自焚於鹿臺。

 

他S的時候，我拋下鹿臺自焚的他，殘忍關上宮門。

 

是我害了他。

 

見我沉思良久，謝璟身穿龍袍走下龍椅。

 

就在這時，旁邊小宮女聲音清亮：

 

「丞相蘇靖之女蘇婉兒，年方十六。」

 

不同於上一世的媚眼如絲，這一世我打扮得清雅素麗。

 

他解下大氅為我披上，拉回我的思緒：

 

「朕知你離家，怕是心裡不爽快。

 

「宮裡最大的鳳棲宮還空著，你去吧！」

 

聽著熟悉的聲音，我的心突然被什麼打動。

 

眼前這個男人，和我歡好整整兩年。

 

看著他面如冠玉的臉，往事一件件浮現在我眼前：

 

他知道我待在深宮無趣兒，堂堂一國之君竟帶我出宮，和我策馬荒野。

 

為了博我一笑，私下裡八尺男兒跪在地上，扮馬讓我騎。

 

他得知我最愛吃葡萄，便大手一揮，下令滿朝進貢上好的玉葡萄。

 

他知道我吃不慣宮裡山珍海味，而身為狐狸的我就偏愛葷腥。

 

他不顧大臣阻攔，在宮裡養各種奇珍異獸，隻為讓我隨時有個好胃口。

 

他知我不穿狐狸皮毛，便下令全朝不允許獵S狐狸，更不許販賣狐狸毛皮。

 

每每情到濃時，他更是對我深情許諾：

 

「朕的天下，就是婉兒的天下。

 

「朕和皇後政治聯姻，朕對她沒有半分男女情意。

 

「朕此生此世，隻愛婉兒一人。為了你，孤願意去S。」

 

……

 

這一世無論如何，我不僅要保全我和整個狐族。

 

我還要保下他。

 

百感交集中，我握上他的手，兩股清淚落下：

 

「皇上。」

 

重活一世，這紅顏禍水的妖妃，我怕是做不得了。

 

4

 

和上一世一樣，我剛進宮，便收到了謝妄差信鴿送來的信。

 

不用看我也知道，又是謝妄洗腦的話。

 

什麼酒色令智昏，什麼步步為營。

 

隻有這樣，他才好毀了他皇兄的基業，順理成章取而代之。

 

謝妄很聰明。

 

朝中擁護皇上的老臣眾多，很多還是兢兢業業的忠臣。

 

若是貿然S了他皇兄，自己繼位。

 

不僅會朝野震動，惹來諸多猜忌。

 

自己的皇位也有可能坐不穩當。

 

當時聽到這樣的話，我鑽進他懷裡問：

 

「一定要這個皇位嗎？」

 

他笑了：

 

「一開始，我也不想要的。

 

「可每天晚上，我都夢到天道告訴我，這是我的宿命。

 

「天道說，若當朝天子花天酒地，不理朝政，揮霍無度，我自然能取而代之。

 

「到時我順應民意上臺，成為新帝，天下人無話可說。」

 

當時的我，真相信他口中的天道。

 

也正是因為這個天道，我才昧著自己的心，將謝璟對我的好踩在腳下。

 

可惜重活一世，所謂的天道，應該隻是個笑話吧！

 

那張信紙我看也沒看，直接丟進火爐。

 

身邊的宮女看了我一眼，眉眼露出異色。

 

我恍然大悟。

 

忘了這茬了。

 

入宮第一天，為了以防萬一，謝妄早就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。

 

當真是精細的功夫！

 

看著眼前兩位有異心宮女，我對她們吐了一口氣。

 

她們眸中頓時多了一抹綠光。

 

很好，往後她們就是我的人了。

 

當晚，我在床上輾轉反側。

 

我很想一刀抹了謝妄的脖子。

 

但我不能。

 

確切地說，是我S不了他。

 

上一世我被他快折磨S時，說出「恨不得早日S了你」的狠話。

 

他摔碎茶杯，一刀砍下我的尾巴。

 

在我痛得快要暈厥時，他湊上前，露出邪魅的笑：

 

「想S我啊，我早就想到了。」

 

「還記得我在你背上刻下的同心結嗎？這可是我找道士做的黃符。

 

「有了它，你S得了任何人，可偏偏S不了我。

 

「我說過的，上天說了，我是天選之子，是下一任皇帝，你S不S我的。」

 

想著刻骨的仇恨，我緩緩閉上雙眼。

 

不知不覺間，我逐漸睡去。

 

夢中，上一世的記憶紛紛襲來。

 

「當朝皇上本性凌虐殘暴，終日流連酒色，使大齊民不聊生。」

 

「我作為皇家血脈，他的血親，理應替天行道，清君側救大齊！」

 

「清君側救大齊！清君側救大齊——！」

 

「九尾狐，你妖言惑眾，狐媚惑國，我奉天地祖宗之命，S了你這妖孽！」

 

「謝妄！你留我狐族一脈，我求你——」

 

「啊！好疼！公主這裡怎麼起了山火？公主，我的狐狸毛被燒了，啊——」

 

我突然驚醒，滿身是汗，好像無法呼吸。

 

原來是夢魘。

 

我心驚不已，滿面是淚。

 

錦色錦被上，滴滴湿潤暈染開來。

 

下一秒，珠簾被人拉開，明黃的身影在燈燭搖曳下分外高大。

 

寬大溫熱的手掌抬起我的臉，一滴滴拂下我的淚珠兒：